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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万兽骨,既是神魔体,自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骨头异于常人。
有兽骨的气息。
但正常来说,人阶修行者,是极其排斥兽骨的。
重则入魔而亡,七窍皆爆。
轻则被兽骨之灵夺舍,不人不鬼被追杀。
起码不会像青年这般,乍然看去还是个非常正常的人。
还有力气照耀行骗呢。
青年舒了口气。
许是回忆往事不大痛快,额角的青筋微微地暴起,眼眶血丝又增了几条。
“兰某漂泊琉璃海,残躯被铁链捆绑束缚,挂上千斤石,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被路过海上的先生捞起救助,他几次针法下来,喂以我从未见过的丹药,我竟能和兽骨融合,断去的筋脉也被缝补好。”
“他说我是个苦命的人,不该这般枉死。”
“但我想有出头之日太难,他只能保我性命无虞,日后苟且偷生。”
“海上船舶休养数日,他便将我丢入琉璃海,辅以阵法,四海流落为家。”
“他说,帮过我的事不可与旁人提起。”
“想来也是,谁又愿意得罪开天府呢。”
“萍水相逢,愿意帮我至此,让我重获新生,已是无上功德,该感恩代谢。”
“可我连报恩的资格都没有,我颠沛四地无处安家,最后来到海神大地,却遇到周怜之战。”
“我还在想,是不是,我给海神带来的灾厄。”
“原在天师府时,就说我是灾星了。”
青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出。
往事泣血,历历在目,咽喉哽咽胀痛到堵住气管难以呼吸。
头晕目眩恨不得就此死去,这过街老鼠的日子早就受够了,但偏又不服气,偏想争一口气。
他枉死也就罢了,可他想到,他的母亲还在开天府中受恶人气,他多想给母亲撑腰。
但他是个牲口,满身畜生才有的骨头,谈什么做人做子。
和先前随口拈来的胡话不同,青年浑身颤动,怨恨满腔,以致脸上的面具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纹,再沿着裂纹“砰”的一声就已破碎。
四周的人皆已沉默。
惨。
太惨了。
难怪落得如此境地。
“那位恩人——”
青年鼻腔酸痛,混音过重,哽咽着说:“耳后有菩提叶的胎记,眉间生痣,是个慈和仁心之人。”
楚月细细听着事情牵扯到了万道天山府,不经意察觉到叶无邪的神情有所变化。
尤其是青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叶无邪的面色大变,眼神骤然不同。
“救你的恩人,还有何详细特征?”楚月敏锐再问。
“眼下有阴鸷纹,右侧耳垂红痣细小,依稀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剑眉星目之人,颇具正气,时而也有所阴沉,一筹莫展,生人勿近。”
青年忐忑,忙道:“诸位,今日之事切勿再说出去,我若被天山府寻到,就算是千刀万剐也就罢了,是我命不好运也不够,但不可牵扯那位恩人出来。
在下瞧着几位离诸天万道遥远,无所接触,方才将心中不快全部道出,毫无隐瞒,但不愿意给恩人带来麻烦。
否则,就算下了地府,也难以心安。”
楚月不言,却是看向了叶无邪。
恰好叶无邪抬眸,与妹妹对视。
“不对。”
青年后觉。
“侯爷接连问,莫不是与恩人相识?”
“不相识。”楚月摇摇头,“极有可能,是本侯的祖父。”
“???”青年捋了半天,才将曙光侯前后所说的话给捋顺。
叶无邪眸光微微地闪动,轻抿起了菲薄殷红的唇,虽未多说什么,但楚月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能让叶无邪神色变化如此之大且远在他乡的一个人。
只有那素未谋面的祖父。
很多年前。
祖父就闭关修行。
然后,杳无音信了。
但谁都不会想到,祖父会出现在万道的琉璃海。
半会,青年欣喜,“想不到侯爷,竟是恩人的孙女。”
“还不算确凿之事,只是有所猜测。”楚月便道。
青年正是兴奋,欲要说些什么,话尚未出唇齿,就被堵住在了喉咙。
他忽而想到,那位先生的身旁,时常跟着一个女子。
若先生是侯爷祖父的话。
这位女子,又是何许人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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